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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11  (第2/2页)
 那一刻,我心里什么声音都没了。好像过去十几年的时间,在这一瞬间都重新压了上来。我没有逃,也没有反问。    “你猜到了吧?”我说。    她点点头。    “只是……我想听你说。”她声音轻得像一阵风,“不是因为我非要一个‘爸爸’,而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从来不说。”    我盯着那杯已经凉了的水。好一会儿才开口:“我十八岁那年,认识了一个人。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,也没什么依靠。他是第一个对我温柔、也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人。”    “然后呢?”    “然后我怀了你。”我说,“但没告诉他。后来他……消失了。全家移民到了这里。”    她没有急着说话,只看着我。我知道她在等我继续。    “再后来,他回来了。出现在我们生活里——你认识他。”    “我知道是他。”她轻声说,“其实我早该说的。我一直都知道。”    “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。”我说,“不是怕你怨我,而是怕你更失望。”    “妈,”她忽然说,“你知道我从来没恨过你吗?”    我抬头看她。    “你有你的选择。”她说,“我不一定都理解,但我尊重。”    几天后,我收到了Horace  Mann  School的正式录取通知。包括学生ID、课表、还有一张上万美金的预付交通卡。    我没惊讶,也没拒绝。    Horace  Mann  是另一个世界。    学生几乎全是纽约上层家庭的孩子:律师、外交官、艺术赞助人、科技创始人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升学顾问,每个周末都在做志愿项目或研究写作。    但Theodore  Kingsley不太一样。    他是那种一走进教室就带来阳光的人。不是高调的那种光,而是午后阳台的那种——安静、明亮、让人放松。    我们在历史研讨小组上认识。他坐我旁边,第一次分组就主动跟我说:“你喜欢从因果角度写?我可以补结构分析。”    他说话慢一点,眼神特别认真。    后来我们开始一起备课、做笔记、在图书馆写报告。他每次问问题都很真诚,从不抢风头。午餐时他会给我留一个座位,课后会陪我一起排打印队。    他是那种温柔又笨拙的男生,不太会说漂亮话,却总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。    有一次我不小心在教室门口撞掉了咖啡,他帮我清理干净,还把自己的替我放下:“我不太喝咖啡,怕胃酸。”    我也没有告诉妈妈,Theodore送了我一张小卡片。    上面写着:    “I  don’t  know  what  you039;ve  been  through.  But  I  know  this:  you  deserve  soft  places,  and  clear  skies.”    我把它收进钱包。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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