罰紅妝_第十章寒院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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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十章寒院 (第2/2页)

罚。你却当着他的面……」江若寧气得胸口起伏,说到这里竟不知该怎么接下去。

    「他不是记仇的人,却也最容不得背叛与轻蔑。你那句话……在他耳里就是背叛。」

    宋楚楚低着头,身子颤了一下,声音如丝:「我……我那只是气话。」

    江若寧轻叹一声。她再清楚不过,湘阳王能对女子百般宠爱,前提却是毫无保留的顺从与臣服。若非真心倾慕,只凭表面的温顺,早晚也会触怒那位难侍的亲王,落得万劫不復。

    「……现在说什么也无用了。他不会来,我也出不去。」宋楚楚幽幽道。

    江若寧静静地看了她片刻,忽而开口:

    「我能引他过来。至于他见了你,是更怒还是心软……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。」

    翌日清晨,天未亮透,江若寧便求见湘阳王。

    他坐于书案前,灯火映着他眉眼,神色阴沉,指间捻着卷册,一页翻过却久久未曾落目。

    江若寧轻步入内,行至一旁福身。

    湘阳王目光扫过她,语气淡淡带着疲惫:「本王近日未召人,江娘子怎么来了?」

    江若寧微微抬眸,神色凝重:「宋娘子自被罚后,滴水未进,昨夜更是昏厥。妾担心她熬不过今晨,特来求王爷走一趟。」

    湘阳王冷笑一声,语带讥讽:「她装病,也不是第一次了。」

    江若寧沉默片刻,才缓缓开口:「王爷,据送饭嬤嬤所言,她高烧不退已两日。若真出了事,王爷连一面都不肯见……日后……恐怕永寧侯那边难以交代。」

    他眉间深锁,指尖不自觉捻紧卷册边角。

    终于,他起身,衣袍微动,寒气席来。

    他低声吩咐:「备轿,去寒院。」

    宋楚楚正躺在冰冷的床榻上,眼神迷离,倦意与无助交织。忽然,门被人推开,吱呀一声,划破了死水般的静默。她猛地抬头,视线在朦胧中定格——

    一袭墨色衣袍逆着微亮的天光立于门扉,一道熟悉而高峻的身影渐渐清晰,轮廓沉稳、目光深冷——是他。

    宋楚楚心跳猛然加速,胸口像被什么重物压着,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。

    湘阳王步入屋内,脚步沉静无声,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。她确实有些憔悴,却并无虚弱至病重之态,眼中甚至还带着隐隐的倔强。

    他眉头微蹙,冷声道:「连江若寧也学会跟本王撒谎了。」

    话音刚落,他衣袍一动,转身欲走。

    忽然,宋楚楚快步上前,从后面紧紧抱住他的腰,两手环绕,带着不肯放弃的哀求。

    她的声音几不可闻:「王爷,不要留妾在这里……」

    湘阳王脚步一顿,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和微微的颤抖,沉默了良久。

    宋楚楚见他未挣开她,也未离开,随即求道:「王爷……您已关了妾五日……妾是否还不能赎回一句错话?」

    闻言,他挣开她的手,转身俯视着她,神色冷漠:「是错话,还是真心话?」

    她唇瓣轻颤,片刻才低声道:「是气话……当日妾气上心头,不知轻重……」

    湘阳王盯着她的眼,声音冷的似刀:「对旭王嫣然一笑的是你,你有何气?」

    宋楚楚眼眶微红,轻道:「那一笑只是重遇故人的喜悦,别无其他。气……」她垂首,不敢再直视他双眼,「气是气……妾自入府,从未存过旁念,王爷却质疑妾。」

    她抬头,眸中尽是委屈道:「妾纵使不识大体,却知道自己属于谁。」

    湘阳王目光微动,像是被什么触到心弦。

    但他没有说话,下一瞬转身快步离去,身影决绝,背脊却微微僵硬。

    「砰」的一声,门闔上了。

    屋内重归寂静,寒风透缝而入,吹得灯火晃动,影影绰绰。

    宋楚楚怔怔立在原地,眼泪一滴滴落下来。直至哭累了,便伏在冷硬的塌上睡着了。

    翌日天还未亮,寒院门外便传来细细脚步声。

    杏儿匆匆推门而入,满脸惊喜:「娘子!奴婢来接您回怡然轩了!」

    她身后两名内侍已备好轿舆,还有乾净的披风、暖手炉,屋外小厨正炊烟裊裊,一早便熬上了补汤。

    宋楚楚微怔,眨了眨红肿的双眼,唇动了动,却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杏儿小声道:「是王爷吩咐的,说娘子身子虚了,寒院不宜久居,让奴婢好好照料。」

    她指尖微蜷,紧紧抓着披风一角,心中却说不清此刻究竟是暖,还是更冷。

    这位亲王,她愈发不懂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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