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玉录_098孝悌承旧训刀兵启新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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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098孝悌承旧训刀兵启新章 (第2/3页)

天飞雪中。

    几乎前后脚,日本华北驻屯军司令部及伪“华北政务委员会”也派人以“慰问”之名前来窥探。吴碌早已得了吩咐,在二门处便将人拦下,言辞恭敬却态度坚决:“主家哀恸过度,精神不济,实难见客,还望海涵。”所赠“年礼”,无论包装如何精美,一律以“重孝在身,不敢受礼”为由,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,滴水不漏。

    灵堂里的白烛烧得正旺,吴镇岳的遗像在烛光里显得格外威严。供桌上的素点心摆得整整齐齐,最显眼处供着叁只酒杯——按照老规矩,除夕夜要给祖先敬辞岁酒。

    吴道时焚香的动作很慢,青烟袅袅升起时,他忽然开口:父亲在世时常说,过年过的不是热闹,是规矩。他转身看向弟妹,如今父亲不在了,规矩更不能乱。

    这话像是说给他们听,又像是说给自己听。吴灼看见他眼底的血丝,想起这些天他书房里彻夜不熄的灯,心里一阵发酸。她知道哥哥在查什么——那些父亲去世前接触过的人,那些看似巧合的蛛丝马迹。

    他再次将目光投向父亲的遗像,沉默了片刻,忽然用一种极其平静,却蕴含着无尽风暴的语调,低声道:“父亲生前常言,‘??丈夫行事,论是非,不论利害;论顺逆,不论成败;论万世,不论一生??’。”

    他微微停顿,侧过头,“如今…是论利害、论成败、论一生的时候了。”

    她明白,他的悲痛从未消失,仇恨从未消减,他只是将它们…??炼化了??。炼化成了一种更冰冷、更坚硬、更可怕的东西。

    子时将近,外面的爆竹声渐渐密了。

    凌晨时分,雪下得更大了。吴灼扶着睡熟的小树回房,经过书房时,看见哥哥独自站在窗前。雪花扑簌簌地打在窗纸上,他的背影在烛光里显得格外孤直。她忽然想起小时候,父亲总爱在除夕夜带着他们兄妹剪窗花。那时哥哥的手还很笨拙,总是把福字剪坏...

    去睡吧。吴道时头也不回地说,明日初一,还要祭祖。

    吴灼应了一声,却没有动。她看见窗台上放着父亲常用的那方端砚,砚边搁着半截墨——那是父亲生前最后磨的一次墨。雪花从窗缝里钻进来,落在砚台上,很快化成了水珠,像谁不小心滴下的泪。

    远处,不知谁家养的公鸡叫了头遍。民国二十二年的第一天,就这样在雪落无声的静默中,悄然来临。

    ********

    葬礼的喧嚣与悲恸尚未在北平城上空完全散去,什锦花园胡同吴宅内的沉重气氛也未及缓解,一场无声却凌厉如刀锋的风暴,已从新任丧主??吴道时??的手中,悍然掀起。

    他没有时间沉湎于悲伤。军统北平站站长的身份,父亲的血仇,以及日本人那近乎挑衅的“吊唁”,都逼迫他必须立刻从哀痛之子转变为冷血的复仇者。

    军统北平站,秘密据点,灯光昏暗,烟气缭绕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的、仿佛弓弦拉至满月的肃杀之气。

    吴道时已褪去孝服,换上了一身熨帖的深色中山装,深邃的眼眸里是??冰封般的冷静与锐利??。他站在一张铺满北平地图与各类档案的长桌前,身姿笔挺,如同出鞘的利剑。

    “说。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,冰冷地砸在空气中。

    几名身着便装的核心骨干肃立一旁,神情凛然。

    “处坐,”行动组长陈旻上前一步,声音低沉而清晰,“已确认,目标??高桥信一??,日本华北驻屯军司令部特高课少佐,系直接参与…‘医嘱’与现场‘处置’的关键人物之一。此人行事嚣张,惯于每日傍晚至六国饭店酒吧饮酒,通常只带一名司机兼护卫。”

    另一人补充:“其座驾为一辆黑色雪佛兰,车牌已核实。路线固定,从司令部至六国饭店,会经过一段相对僻静的胡同。”

    吴道时的手指在地图上那条胡同的位置轻轻一点,指尖冰冷。

    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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