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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9.振衣飞石(129) (第3/4页)
系好到什么程度,钱元宝是知道的。 当年衣飞石被杖责就是在西城兵马司大牢,钱元宝还抬了他自己的床榻去大牢里给衣飞石睡,里里外外照顾得十分狗腿,冲着衣飞石一口一个二哥的叫唤。 钱元宝又与八姐关系最好,姐弟两个无话不谈,所以,钱八娘也知道皇帝最爱重定襄侯。 在钱八娘想来,龙幼株身份如此特殊,外界都传闻她是皇帝极其宠爱的庶妃,定襄侯也是皇帝的男妾,两人岂能不互别苗头?趁机落井下石坑龙幼株一把,就算皇帝不怪罪龙幼株办事不力,定襄侯也要疑心龙幼株故意生事吧? 别的人或许搞不死龙幼株,定襄侯是谁呀?钱八娘对衣飞石深有信心。定襄侯和龙幼株一样是皇帝爱宠,他又那样本事,难道还治不住区区一个贱入泥的娼妇? 钱八娘上头有七个姐姐,全都嫁在京城。她的六姐夫许郭奕就在相王府上当差。 凭着这一层关系,她花钱买通了小厮,调换了聘书,中间还险些穿帮。 纳吉时,男方下聘书,要亲自向女方诵读以表示郑重,不能到女方家里丢下一份聘书,拿了女方八字就走。 相王府不大好做手脚,兴家不久的黄家却是个筛子,到处都是漏洞,泻药灌进茶汤里,男女双方都憋得脸发青。 重点倒是那个媒婆子,极其的不靠谱。 因拿了黄家老太太的二百两银子,刚透风说是皇家选妃,这下又成了相王府下聘,深怕黄老太太把赏她的银子要回去——都不怕被揍一顿,就怕黄家要银子。所以,她是憋足了劲儿想要把婚事做成。做成了,黄老太太赏多赏少,那就是她的谢媒钱,黄家不敢要回去,否则必然子女婚姻不幸。 明知道是相王府下聘,那媒婆子还是故意瞒着。 刚好两边都跑肚拉稀,那媒婆就咋呼着要双方匆忙走了一回过场,也没念那聘书,直接就让黄家收了。成礼之后,媒婆子就借口跑肚溜了。反正女方收了聘书,这事就算成了。跑得快是怕挨打。 钱八娘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,孰不知她那一点儿后宅手段,在听事司完全不够看。 相王府到黄家纳吉当日,双方集体跑肚的反常事端,当天傍晚就传到了龙幼株案前。 第二天上午,事情如何发生,何人被买通,如何执行,又是如何扫尾,从头到尾都编成了一个完整的文卷,端端正正地放在了龙幼株的案上。 龙幼株都不相信是钱八娘搞的鬼。她觉得,钱八娘纵然不记她的恩,也不该记她的仇吧? ——看多了各种间谍阴谋的事情,龙幼株自然疑神疑鬼,暂时按兵不动,打算看看钱八娘背后是否还有别的势力,或者,她是否就是被人利用了? 她这一看,就看到相王府去黄家纳征的日子了。 皇帝突然带着定襄侯出宫,还意外地走到了黄家门口,这事儿把龙幼株越发弄懵逼了,难道钱八娘背后真有什么了不得阴谋?唬得龙幼株匆忙带人出宫护驾,就怕这事儿牵扯到谋刺皇帝的把戏上。 哪晓得什么阴谋诡计也没有。 就是黄家梦想出个贵妃,结果女婿从皇帝变成了王孙,心理落差有点大,一时承受不了。 龙幼株把黄家的事抹平之后,皇帝已经带着定襄侯离开了。 这情况让龙幼株也是哭笑不得。 这真是阴沟里翻船,多少大风大浪都过去了,栽在钱八娘这条小河沟里。 其实,被钱八娘算计一事,不算什么大事,她之所以没有立刻处置,也确实是想太多了。要不是刚好被皇帝撞见了,这样一点儿微末小事,根本惊动不了皇帝,她也不至于这么被动。 所以,龙幼株来请罪时,根本都不提钱八娘——实在不足一提。 偏偏皇帝如此震怒,骂她说不到要紧处,要她指认是谁想拆了听事司,龙幼株心思一动,就有一个名字从心头翻涌而起。 钱八娘?区区一个钱八娘,她十天就能摁死一百个。 这两年正经趾高气昂和听事司别苗头的人不多,蠢得脑子沤肥还活蹦乱跳的,也就那么一个。 相王府世子,谢莹。 “陛下,”龙幼株心思复杂地俯首磕头,声息沉重,“查无实据。” 当然查无实据,因为根本就不是谢莹干的!老娘要栽赃! “查无实据就继续查。这世上岂有不透风的墙?聘书是谁去下的?在场的都是何人?宣读聘书的又是谁?——”刚起床的谢茂慵懒中带着一丝不耐,“这些事,需要朕来教你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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